家在巢湖边之慈母手中线

作者：葛懋琦

穿妈妈做的鞋学走路,进大学,走在人生路上。

《游子吟》的旋律抓住了我的心。

 

妈妈，你在遥远遥远的地方，你已在我的视线中消失了十年，但是现在，本来模糊的脸，竟然渐渐清晰，在巢湖岸边的葛大郢，我两在棉花地摘棉花；在长沙的岳麓山，弟妹睡了你在飞针走线；在武汉你在为你曾孙女密密缝……

 

我们一家的衣服鞋袜都出自你的手。

 

妈妈1992年留影

我穿你手缝的衣服长大，小了你给拼大，棉花旧了你给翻新，你用情和爱织成我身上衣伴着我度寒暑。在葛大郢，你竟给我缝了件在闭塞的乡下难见的翻领花格衬衣，那天好像是端午节，我穿着它在老大们的三个门栋里走来走去，好神气！妈妈，那是你的精神，向贫困宣战的精神！我从小穿你做的布鞋，我穿的每双鞋，都有你绣的花，那是你心中期盼的鲜花。那么困难的岁月，有时吃了上顿就愁着下顿，你还在尽其所能打扮你的女儿，妈妈，这就是你为我铺就的生活道路，叫我永远向前看。

 

我上大学时，箱子里放着你为我做棉鞋单鞋，上好底袜的袜子及你缝的内衣一大堆，“意恐迟迟归”，你知道我走远了，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允许我每年寒暑假都回家，那鞋底袜底是密密纳，衣服是密密缝。我上大学二年级第一次买一双皮鞋，但穿妈妈做的布鞋时候还是多。工作以后穿皮鞋的时候多了，但妈妈还是给我做布鞋，她说在家穿布鞋舒服。我穿你做的鞋在我人生路上走，从乡下小姑娘走到大学教授。

 

我当母亲了，我儿子又穿你的鞋去探索我人生，又穿着你缝的衣服在知识的海洋中游。

外孙媳妇怀孕了，妈妈特高兴。她说婴儿穿的衣服要软，棉衣不能贴新棉花，那样火气大，小孩穿的鞋底要软，自己做的衣和鞋更适合孩子穿。忙为孙媳妇怀中婴儿赶做衣服，给鹏鹏做了很多小衣服。妈妈裁剪缝都会，但不会踩缝纫机，全是用手一针一线缝。鹏鹏穿着你做的衣服向世界报道，穿着你做的小鞋学走路，2012年2月我从床柜、从箱子里翻出了你做的鞋和给鹏鹏做的衣服。

 

我睡的床，床板搁在两个床柜子上，床柜里面有两盒鞋。一盒装四双大人布鞋，另一只盒子装七双鹏鹏的小鞋，其中一双是新的。阁楼上还有一只箱子里全装的妈妈给鹏鹏做的衣服。

这四双布鞋，一双是妈妈自己的，一双棉鞋是广玳的，还有两双一单一棉是我的。估计是1990年前后做的，此时妈妈已近八十。剪鞋样子，糊布壳子，做鞋帮子，戴老花镜一针一线做，鞋底妈妈纳不动了，请修鞋师傅上的胶底。修鞋师傅说：只有您老人家这把年纪还在做布鞋，以致妈妈回长沙后，修鞋师傅还问她。

 

我望着着这四双鞋，忍不住哭了，喊来琼弟，告诉她这是妈妈做的，他默默地望很久。 鹏鹏的小脚不断长大，妈妈不断对地给鹏鹏做软底鞋。剪鞋样，做鞋帮子，纳鞋底，直至上全是妈妈。家里还有七双，其中一双是新的。如今这些小鞋我还留着，鹏鹏说留给她的孩子看。

 

妈妈给小树做的那些小衣服，小兵接着穿，小霈也穿，有的葛靖还穿。妈妈说，年龄大了，以后恐怕不能拿针，鹏鹏穿完后，小兵的孩子还可穿。我依旧保存，这是妈妈们的爱。

 

1966年春节全家合影

妈妈，我怎报三春晖？

 

妈妈，生活过好了，你却走了，你的恩情比海深！

 

妈妈，我流着泪写这些，我多想扑进你的怀抱。

 

谁言寸草心，报答三春晖！

女儿懋琦 于武汉

 

最忆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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Ψ 一阵微微的巢湖风……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