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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风一吹无人会,今夜清光似往年

来源:湖湘名人在线  时间:2021-04-01 14:10:42

昨风一吹无人会,今夜清光似往年

八月十五日夜湓亭望月

[ 唐 ] 白居易

昔年八月十五夜,曲江池畔杏园边。

今年八月十五夜,湓浦沙头水馆前。

西北望乡何处是,东南见月几回圆。

昨风一吹无人会,今夜清光似往年。

今年国庆节喜逢中秋佳节,在大役之年给人带来欢乐和欣慰。近一个月来可记之事不少,听我一一道来。

一,清理旧物,迎接大哥光临

九月下旬与大哥约定,10.2光临寒舍。搬来新居快两年了,但家中堆放的各种纸箱尚未清理完。除了积尘呛鼻,那许多物件都得一一过目辨识安顿,十分费神,懒得动念。现在不行了,只得打起精神拾掇拾掇。连忙了几日,颇有收获!除了有三包大哥早日令我代存的文件须交还外,还寻到许多颇可一记的物件,可感可叹!

1.父母在太原战役期间的史料

一是赵瑞部经整训后划归62军的命令原件

二是改造赵瑞部队的工作总结报告

三是可能为母亲在十八兵团工作经历的证物

我的舅母刘长珍撰写的“王门家事”中记述了我母亲这段往事:

太原战役结束后十八兵团拟南下围剿国民党在四川的部队为解放四川做准备,沈毅在山西组织参加部队进川前的培训工作,由十八兵团介绍到兵团随营学校即陆军学校在校宣传科任干事,因工作积极负责有一定成绩被推选为党支部委员。为了让随军子弟能得到良好教育部队成立兵团子弟小学,沈毅被派往该校任政治教员校址在山西太原,行政上由组织部门确定为“连级”享受连级待遇。1951年十八兵团奉命入川沈毅被调往川西军区工作,参加当地区的“镇反”和“土改”运动,后跟随爱人调川北行署工业厅任人事股股长按原级别待遇。胡耀邦是川北行政公署最高领导职务。

2.张木生在1969年的“农村问题”

我校红卫兵在陕北插队时对其的批判文章

李小风的记录

七十年代:我心中的碎片

李零 

到了临河,小召公社,光明大队,第二小队,我才知道,男生一地儿,女生一地儿,根本不在一块儿。木生更是远在北面的狼山公社,路很远。

有一次,我去看木生,在两狼山下。我们在饲养院的炕上聊了个通宵。我还记得,炕很热。

聊什么?我回忆,有三条。

第一,我说,“wenge”和四清有关,四清和七千人大会有关,七千人大会和大跃进、三年困难有关,农村是个大问题,因而也最四不清的地方…

第二,我说,农村的现行制度弊病太多,我研究过我们小队的账目,中国的农民,经过查田定产定口粮,根本吃不饱也没钱化,五黄六月经常断顿儿,群众打欠条,把队里的积累都掏空了,半夜狗叫,尽是偷东西的。学大寨,评工分,不但评不出什么干劲,还惹下一肚子气。三年困难后,公社的壳儿还在,但基本核算单位不断下放,就差一步没到位。大家对集体不关心,关心的是自留地。包产到户,现在看,思路还是对的。

第三,我说,知青道路,根本问题是去留问题。滕海青讲大实话,下乡是为了解决城市人口的压力。咱们这些人,少数人走,多数人走不了。好好劳动,跟贫下中农打成一片,甚至比他们还能个儿,改天换地什么的,我赞成。问题是,你是这么表现一下然后离开,还是永远在这儿待下去。我的看法是,越是大喊扎根儿的,越是为了拔根儿,拔不了才扎,不管愿意不愿意。比如农民,他不扎怎么办。北京宣武区的孩子,胡同的孩子,穷人的孩子,不扎怎么办。我们点上闹分裂,有一争论。有人说,插队好比过河,有人踩着石头过河,有人是被踩的石头,重在表现。我说,不愿意当石头的才当石头。表现好就走,并不是广大知识青年的出路。

我胆小,这种反动话,只敢在底下说,绝不敢声张。木生胆大,什么都敢说。他写过一篇文章,讲农村问题和知青问题,成为手抄本。那是冬天里的一把火,几乎传遍所有知青点。

文章到处挨骂,人人都说大毒草。知青点的大字报,批判题目,经常是“老贫农怒斥张木生”。冬天回北京,大家都在吵。骆小海、孔丹、李晓东、徐浩渊(都是红卫兵时代的活跃人物),很多人都来找他。我吓坏了,劝木生藏起来,凡是认识点的人,一定要叮嘱,赶紧销毁,千万别再传。可问题是,覆水难收,这哪儿来得及。

更糟糕的是,有人设局,引他出笼,在黄以平家辩论。辩论双方,正方是张木生,反方是一○一中学的任公伟(该校的四三派领袖)。任有一拨人。

他们到处借录音机,幸好没借到。那天,骆小海、韩军去了,去是看热闹。他俩是清华附中红卫兵的元老,没错。但一○一那拨人把张木生想象成老兵,却是十足的误会。他们以为,中国的未来,是干部子弟与非干部子弟决战,两军对垒,没有中间派。我和木生,专门反对血统论,冤枉。但那个年代,血统是划分立场的关键。北京中学生,这个问题最突出。

我去,目标很明确,就是搅局。我想制止辩论,制止不住,只好破口大骂,骂任公伟没安好心,会才散了。

当时我想,完了完了,杀身之祸。

后来,我听说,那次辩论,一○一的人整了材料,上报jiangqing、周恩来,材料被扣下。

后来,我听说,耀邦读过木生的文章,很欣赏。他是因祸得福,反而调进北京,成了农村问题的专家。他说,任公伟向他道过歉。

我逃出考古所,就是木生去调。他们的调令很管用。

记得我去农经所(社科院的农经所),陈一谘(前农村发展问题研究组的头)送我一盒墨。他给社科院打电话,嗓门很大:李零本来就是我们的人嘛,前几年,他玩纯学术,脱离实际,现在,在党的改革精神的感召下,他终于归队了……

这篇文章的流传,让木生在1973年入狱8个半月,亦奠定他在中国农村问题研究的历史地位!

3.张承志的信

张承志,回族。中国当代最具影响力的作家之一,中学时代是红卫兵先锋,“红卫兵”这个名称就源自他当时的笔名“红卫士”。

1967年,毕业于北京清华大学附属中学。

1968-1972年在内蒙古乌珠穆沁插队。

1972年,进入北京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学习,1975年毕业后被分配到中国历史博物馆考古组工作。

此信应是1972年张入学北大时寄发的,本人尚在临沂南头村插队。

1971年夏,“八一”建军节前后,我专程经吉林白城前往内蒙锡盟东乌旗看望承志,在草原呆了一个多月。张承志和几个同学徐蜀东、蔡拓、唐健安等1968年夏就来到东乌旗道特淖尔公社汗乌拉大队落户。徐蜀东到公社接我,找了一匹无鞍马驮我回大队,行程六七十里。第一次骑马,紧张,不得要领,屁股也磨破了。到地儿了,两腿酸痛,马都下不来,一周后才恢复正常,可以跨马驰骋了!我曾骑马看了几个其它大队的知青,如龙聪-初中同学,王钵

-我的小舅…

记得返京是王钵陪我骑行九十里送到县城,我再乘公交客车去锡林浩特,住了一晚,第二天到张家口,乘火车回京。在锡林浩特那一晚是9.12,睡梦中林的“256”专机从头顶飞过!

和徐蜀东、张承志、蔡拓合影

这是返程时开具的通行证。我来后,当地曾发电报到临沂核实我的身份,引起一阵猜疑,传说我越境叛逃了…直到我回村了,不少老乡前来打探。

4.1993年经我推荐刊登郑绍昌文章的证物

【岭主有约】“惜花春起早,怜客梦廻迟”——听郑少梅谈大先生们的故事

https://mp.weixin.qq.com/s/sxbjzGYJBnSx8kjOAUUu4A

富强社长给我的复函

富强,中华工商时报社原社长。

2020年6月25日,中华工商时报社原社长富强同志因突发心梗,经抢救无效在北京逝世,享年70岁。

斯人已逝,幽思长存!

5.陈一谘的三封信

1983年陈发精神病,邓力群安排其到苏州休养,享受中央首长待遇。是年5月陈到杭州呆了几天,我们曾见过面。其时我在杭州南星桥火车站上班,日夜轮值,甚以为苦,与陈商量调京加入农村组之事。后蹉跎几年,错过进京的风云际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避过一段大难。

崔鹤鸣的两封信,时在1987年,仍是调动事。

6.耀邦伯伯为我签名留念

1988年夏,有机会出差到京,我带了几枚与胡伯伯有关的首日封去看望他。记得他在“参考消息”上抄写“晋书·谢安传”。我请伯伯在首日封上签名,他说,要收费的哦!我答,好呀。他又说,一字千金!我说,没问题。他又说,要付美金哦!我答,多少都行,先记上账吧!胡伯伯哈哈大笑,给我签了四个信封,第一个名字还写差了!

晋书·谢安传

谢安传,出自二十四史系列·晋书·卷七十九。

谢安字安石,尚从弟也。父裒,太常卿。安年四岁时,谯郡桓彝见而叹曰:“此儿风神秀彻,后当不减王东海。”及总角,神识沈敏,风宇条畅,善行书。弱冠,诣王蒙清言良久,既去,蒙子修曰:“向客何如大人?”蒙曰:“此客亹亹,为来逼人。”王导亦深器之。由是少有重名。

初辟司徒府,除佐着作郎,并以疾辞。寓居会稽,与王羲之及高阳许询、桑门支遁游处,出则渔弋山水,入则言咏属文,无处世意。扬州刺史庾冰以安有重名,必欲致之,累下郡县敦逼,不得已赴召,月余告归。

复除尚书郎、琅邪王友,并不起。吏部尚书范汪举安为吏部郎,安以书距绝之。有司奏安被召,历年不至,禁锢终身,遂栖迟东土。尝往临安山中,坐石室,临浚谷,悠然叹曰:“此去伯夷何远!”尝与孙绰等泛海,风起浪涌,诸人并惧,安吟啸自若。舟人以安为悦,犹去不止。风转急,安徐曰:“如此将何归邪?”舟人承言即回。众咸服其雅量。安虽放情丘壑,然每游赏,必以jinu:从。既累辟不就,简文帝时为相,曰:“安石既与人同乐,必不得不与人同忧,召之必至。”时安弟万为西中郎将,总藩任之重。安虽处衡门,其名犹出万之右,自然有公辅之望,处家常以仪范训子弟。安妻,刘惔妹也,既见家门富贵,而安独静退,乃谓曰:“丈夫不如此也?”安掩鼻曰:“恐不免耳。”及万黜废,安始有仕进志,时年已四十余矣。

征西大将军桓温请为司马,将发新亭,朝士咸送,中丞高崧戏之曰:“卿累违朝旨,高卧东山,诸人每相与言,安石不肯出,将如苍生何!苍生今亦将如卿何!”安甚有愧色。既到,温甚喜,言生平,欢笑竟日。

既出,温问左右:“颇尝见我有如此客不?”温后诣安,值其理发。安性迟缓,久而方罢,使取帻。温见,留之曰:“令司马着帽进。”其见重如此。

温当北征,会万病卒,安投笺求归。寻除吴兴太守。在官无当时誉,去后为人所思。顷之,征拜侍中,迁吏部尚书、中护军。

简文帝疾笃,温上疏荐安宜受顾命。及帝崩,温入赴山陵,止新亭,大陈兵卫,将移晋室,呼安及王坦之,欲于坐害之。坦之甚惧,问计于安。安神色不变,曰:“晋祚存亡,在此一行。”既见温,坦之流汗沾衣,倒执手版。安从容就席,坐定,谓温曰:“安闻诸侯有道,守在四邻,明公何须壁后置人邪?”温笑曰:“正自不能不尔耳。”遂笑语移日。坦之与安初齐名,至是方知坦之之劣。温尝以安所作简文帝谥议以示坐宾,曰:“此谢安石碎金也。”

时孝武帝富于春秋,政不自己,温威振内外,人情噂□,互生同异。安与坦之尽忠匡翼,终能辑穆。及温病笃,讽朝廷加九锡,使袁宏具草。安见,辄改之,由是历旬不就。会温薨,锡命遂寝。

寻为尚书仆射,领吏部,加后将军。及中书令王坦之出为徐州刺史,诏安总关中书事。安义存辅导,虽会稽王道子亦赖弼谐之益。时强敌寇境,边书续至,梁益不守,樊邓陷没,安每镇以和靖,御以长算。德政既行,文武用命,不存小察,弘以大纲,威怀外着,人皆比之王导,谓文雅过之。尝与王羲之登冶城,悠然遐想,有高世之志。羲之谓曰:“夏禹勤王,手足胼胝;文王旰食,日不暇给。今四郊多垒,宜思自效,而虚谈废务,浮文妨要,恐非当今所宜。”安曰:“秦任商鞅,二世而亡,岂清言致患邪?”

是时宫室毁坏,安欲缮之。尚书令王彪之等以外寇为谏,安不从,竟独决之。宫室用成,皆仰模玄象,合体辰极,而役无劳怨。又领扬州刺史,诏以甲仗百人入殿。时帝始亲万机,进安中书监,骠骑将军、录尚书事,固让军号。于时悬象失度,亢旱弥年,安奏兴灭继绝,求晋初佐命功臣后而封之。顷之,加司徒,后军文武尽配大府,又让不拜。复加侍中、都督扬豫徐兖青五州幽州之燕国诸军事、假节。

时苻坚强盛,疆埸多虞,诸将败退相继。安遣弟石及兄子玄等应机征讨,所在克捷。拜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封建昌县公。坚后率众,号百万,次于淮肥,京师震恐。加安征讨大都督。玄入问计,安夷然无惧色,答曰:“已别有旨。”既而寂然。玄不敢复言,乃令张玄重请。安遂命驾出山墅,亲朋毕集,方与玄围棋赌别墅。安常棋劣于玄,是日玄惧,便为敌手而又不胜。

安顾谓其甥羊昙曰:“以墅乞汝。”安遂游涉,〔二〕至夜乃还,指授将帅,各当其任。玄等既破坚,有驿书至,安方对客围棋,看书既竟,便摄放床上,了无喜色,棋如故。客问之,徐答云:“小儿辈遂已破贼。”既罢,还内,过户限,心喜甚,不觉屐齿之折,其矫情镇物如此。以总统功,进拜太保。

安方欲混一文轨,上疏求自北征,乃进都督扬、江、荆、司、豫、徐、兖、青、冀、幽、并、宁、益、雍、梁十五州军事,加黄钺,其本官悉如故,置从事中郎二人。安上疏让太保及爵,不许。是时桓冲既卒,荆、江二州并缺,物论以玄勋望,宜以授之。安以父子皆着大勋,恐为朝廷所疑,又惧桓氏失职,桓石虔复有沔阳之功,虑其骁猛,在形胜之地,终或难制,乃以桓石民为荆州,改桓伊于中流,石虔为豫州。既以三桓据三州,彼此无怨,各得所任。其经远无竞,类皆如此。

性好音乐,自弟万丧,十年不听音乐。及登台辅,期丧不废乐。王坦之书喻之,不从,衣冠效之,遂以成俗。又于土山营墅,楼馆林竹甚盛,每携中外子侄往来游集,肴馔亦屡费百金,世颇以此讥焉,而安殊不以屑意。常疑刘牢之既不可独任,又知王味之不宜专城。

牢之既以乱终,而味之亦以贪败,由是识者服其知人。

时会稽王道子专权,而奸谄颇相扇构,安出镇广陵之步丘,筑垒曰新城以避之。帝出祖于西池,献觞赋诗焉。安虽受朝寄,然东山之志始末不渝,每形于言色。及镇新城,尽室而行,造泛海之装,欲须经略粗定,自江道还东。雅志未就,遂遇疾笃。上疏请量宜旋旆,并召子征虏将军琰解甲息徒,命龙骧将军朱序进据洛阳,前锋都督玄抗威彭沛,委以董督。若二贼假延,来年水生,东西齐举。诏遣侍中慰劳,遂还都。闻当舆入西州门,自以本志不遂,深自慨失,因怅然谓所亲曰:“昔桓温在时,吾常惧不全。忽梦乘温舆行十六里,见一白鸡而止。乘温舆者,代其位也。十六里,止今十六年矣。白鸡主酉,今太岁在酉,吾病殆不起乎!”乃上疏逊位,诏遣侍中、尚书喻旨。先是,安发石头,金鼓忽破,又语未尝谬,而忽一误,众亦怪异之。寻薨,时年六十六。帝三日临于朝堂,赐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百万、布千匹、蜡五百斤,赠太傅,谥曰文靖。以无下舍,诏府中备凶仪。及葬,加殊礼,依大司马桓温故事。又以平苻坚勋,更封庐陵郡公。

安少有盛名,时多爱慕。乡人有罢中宿县者,还诣安。安问其归资,答曰:“有蒲葵扇五万。”安乃取其中者捉之,京师士庶竞市,价增数倍。安本能为洛下书生咏,有鼻疾,故其音浊,名流爱其咏而弗能及,或手掩鼻以髛之。及至新城,筑埭于城北,后人追思之,名为召伯埭。

是否有点儿意味?

7.耀邦伯伯辞世前后

满妹的神秘感觉

满妹:父亲在沉默了两年之后,永远地沉默了

https://mp.weixin.qq.com/s/1B3CiRrzVVjB9izY_3n9rA

重要段落:

1,11月20日晚,父亲独自坐在餐桌前,有滋有味儿地吃着一碗自己用小勺加了些辣椒油的清淡面条。身边的工作人员看到父亲吃得那样津津有味,露出了由衷的笑容。他们后来才知道,那天是父亲73岁生日。可是我们谁也没有料到,那竟是他过的最后一个生日,而且是又一次单独度过的——尽管此时他已经不用再为国家的事情操劳,不必再远离家人到“老少边穷”地区视察了。

2,当时我在中华医学会工作,接受了组织派我赴美进修的安排,正在北京忙着交接工作。刚过完1989nian元旦没几天,父亲的警卫秘书就打电话给我,谈到父亲多次问起满妹现在忙些什么,是不是很快就要出国了。

我知道父亲一定是想我了,便撂下手头已经办得差不多的工作,向单位请了几天年假赶往长沙,想在临行前再陪父亲聊聊天,散散步。

跟父母一起住了三天,我对父亲说:“爸爸,我得回北京了。出国前医学会要召开全国第二十次会员代表大会,我负责大会文件和会务组织;另外,也还有些工作要交代。”

没想到父亲居然一反常态,执意不让我走,竟说:“开会的人多得很,不缺你一个嘛!”转而问我,“你去过广西没有?”

我怔怔地回答:“80年代初去过一次。”

父亲笑了:“噢,那还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现在广西变化大得很,一起去看看嘛!”

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多陪陪他呢!于是我和父亲商量,到南宁的当天下午我就走。

父亲一愣,诧异地问:“这么急?”他停了一下,又说,“好嘛,好嘛,要走就走吧!”

在火车上幸福地和父母晃荡了一天,到南宁已经是次日中午。看着大家安顿好都住下后,就到了向他们告别的时间。

至今我仍清晰地记得,那天父亲穿着深驼色的中山装,外面披了一件藏青色的呢子夹大衣。他和母亲一起出来送我,走在母亲和一群工作人员的前面。我们俩并排走着,他右手指间夹着香烟,无语地一直把我送到宾馆外院的汽车旁。

一路上他都在微笑着,可眼神儿里却漾出我从未见过的伤感。

就在这一刹那,我似乎感应到了某种无法诠释的人体信息,体内随之旋起一股黑色的悸动。在这股无形的力量推动下,我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搂住了父亲的脖子,当着那么多认识和不认识的工作人员的面就哭了起来,泪水像溪水般不停地流出。

父亲静静地搂着我,一只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任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一句话也没说。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克制住自己,哽咽着,不知为什么突然冒出了一句话:“爸爸……你,你可一定……一定要等着我回来啊!……”

父亲慈爱地说:“当然嘛,当然嘛!”

他看着我泪流满面地上了车,直到汽车开出很远,还在向我挥动着手臂。

突然间,我发现父亲苍老了许多,慈祥的脸上似乎有一丝抹不去的惆怅,单薄的身躯显得那样凄凉,流逝的岁月无情地蚕食了父亲那生动的表情和不倦的身影。

随着汽车渐渐远去,我极力在视野里寻找着他,可离别竟是那样迅速。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想办法尽快买一台摄像机,记录下日常生活中真实、热情和充满活力的父亲。没有想到的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心愿,竟没有在父亲在世时实现。

3,回到北京,我仍无法摆脱那种被称作心灵感应的阴影,它使即将在我面前展现的未知的西方世界变得兴味索然。出国前几天,我絮絮叨叨地挨个儿找工作人员以及有关的医护人员谈话,向他们介绍父亲的生活习惯、性格脾气和身体状况,拜托他们替我好好照料父亲。我甚至还特意叮嘱母亲和兄嫂们,要他们注意留心父亲的身体和起居,千万千万别大意……

至今我们还无法解释第六感,也无法破译这种人体信息,它实在太神秘,神秘得连它的存在都变得可疑。但我确确实实地感知到了,而且相信,我那位在老家当了一辈子农民的伯伯胡耀福也感觉到了。

在我去长沙之前的一个月,伯伯拎着一个装满父亲爱吃的红南瓜和干茄子皮、干苦瓜条、干刀豆条的尿素袋,从浏阳赶到长沙看望父亲。他怕给接待部门添麻烦,在九所住了五天就走了。

临别时,我那浑身泥土般朴实的伯伯肯定也是感应到了某种信息,像怕失去什么似的突然拽住父亲的胳膊,一任老泪纵横。他们兄弟俩这辈子多次聚合离散,从来没有这样动过感情。父亲一时也很难过,声音有些哽咽地劝道:“哥哥,不要这样,有什么话慢慢说。”

伯伯眼泪汪汪地望着父亲,难过地说:“我们都是七十好几的人喽,老啦,恐怕难得再见面了哇!”

父亲握着他的手,一再地说:“再见不难嘛。你想见我,随时可以去北京!”

伯伯却伤心地说不出话,只是摇头,一路抹着眼泪走出父亲的视野,如同我黯然神伤地飞向了大洋彼岸,却把一颗心沉甸甸地坠在了中国。

4,那是当地时间4月7日晚上,我忽然心绪烦乱,坐在宿舍里读不下书,跑到起居室看不进电视和报纸;走进地下室的琴房,将一首首钢琴曲弹得杂乱无章;转到湖边散步,又感觉浑身倦怠……整晚都坐卧不安,神不守舍,惶惶然似不可终日。

5,第二天一早家信发出后,我的情绪竟突然如这幽静的修道院般平静下来,直至14日黄昏。

那是西雅图一个景色秀丽的日暮时分,为了缓解一天学习的紧张,我像往常一样,饭后沿着湖畔散步。可是走着走着,那似曾相识的烦躁不安,竟鬼使神差地又出现了。我两腿酸软,顺势坐在草地上,泪水泉涌般夺眶而出。初春的料峭寒意,使无声的泪水像冰雪似的冷却着我的心;人也像被冻住了似的呆坐在落日的黄昏里,直到夜幕降临。

好容易平静下来,刚回到宿舍,我爱人的电话又来了。他急火火地说:“妈妈要你马上赶回来!”

贵文的不可思议

1989nian3月20号晚,老爸带我和小鲁拜访胡家,同行的还有儿子韩晓星和张贵文。贵文是在杭州结识的一个朋友,曾在气功医院工作,当时恰好来京。在胡家是耀邦伯伯李昭阿姨和德平大哥接待。耀邦伯伯和小儿靠北墙面南分坐,其它人分两边列坐。耀邦是刚从外地回来,参加了人大会议。大约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告辞回家。当时也没想到带个相机合影留念。贵文随身带了一本针灸书,请求签字,留下珍贵回忆!

不可思议的是,离开胡家后,贵文就跟我说,胡没有复出的可能了,他的下半身堵塞不通。要我转告德平,其父须防止震动,轻微的也不行。另外,家中摆设需调整。如需要,他可以帮助。第二天,我即电告大哥,他表感谢,并无下文。

是年三月下旬小鲁、贵文都回了杭州,我留京参加4月初京丰宾馆“中青年改革理论研讨会”。

3.29号,贵文对小鲁说,他在功态下看到耀邦去世了。4.12号我从京回杭后,贵文又亲口告诉我,胡去世了。我心中十分疑惑,也没敢告诉别人。直到15号电视传出哀乐,一下子就想到了!立即在家设了灵堂祭拜。

2005年为纪念耀邦伯伯百年诞辰,央视纪录片频道搞了5集文献片,央视记者曾采访我,我讲了这件事。播出的视频节目没有用此素材,但给我留了一个采访盘,挺好!

发在“胡耀邦史料信息网”上的回忆文章

我为胡耀邦伯伯戴黑纱

作者:韩军 时间:2007-03-18

4月15日晚,电视中传来胡耀邦同志逝世的噩耗。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不幸击倒了,不禁失声恸哭。胡伯伯是我深深崇敬的一位老革命家,一位慈祥可亲的长者,也是我的一位曾与之倾心交谈过的“忘年交”朋友。

我父亲在解放战争时期和建国初期,曾是胡伯伯的部下。60年代,几乎每个春节父母都带我去给胡伯伯拜年。文化大革命中,我自己多次到过胡家,与胡伯伯“扪虱而谈天下事”,有了直接的交往。胡伯伯和我侃侃而谈,毫无长者与长官的架子,坦诚、率真、富有教益。现在每每忆起那些难忘的时光,浑身就充满了温暖。

在我父亲被打成“五一六分子”横遭迫害时,胡伯伯挺身而出,对前来调查的专案组人员讲,韩培义是个革命的好同志,对革命是有功劳的。他有毛病,需要批评,但绝对不是敌我矛盾。斗争过火,就是你们要犯错误了。以后他主持中央组织部工作时,“秉公办事”,“解放”了我的父亲。

1969年我到山东临沂农村插队。当时我们这个大队济南、北京来的学生共有12名。三年后,参军、升学、招工走了11个,只剩下我一人。1973年夏天,我参加了招生考试,成绩在县里名列前茅,但因父亲问题未定性,又把我的名字拉下来。我情急中跑到北京找到胡伯伯。他当即亲自写信给山东团省委一位领导同志,证明我父亲不是敌人,要求按党的政策解决我的升学、参军、招工、入党、提干问题。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写的信并没有起什么作用。但我从他身上强烈地感受到一个gongchandang员大无畏的凛然正气,一个革命者的宽广胸怀和坚定的原则性;一个长者对青年人的关怀和温暖。胡伯伯的这些言行,我是刻骨铭心,终生难忘。

去年8月,我曾到胡伯伯家,承蒙胡伯伯接见并谈了半个多小时,他还给我签名留念。今年3月20日晚,我有幸又一次见到他。当时他刚刚从广西休养回京,参加全国人大会议,几个晚上都去看望一些省的代表,还有不少人到他家拜访。在这次难得的见面中,我已感到胡伯伯身体十分虚弱,多种疾病缠身。我衷心希望他静心休养,早日恢复健康。但他心中记挂着党和人民的事业,记挂着国家的命运和青年人的前途。对此我心里既感动又担忧,忐忑不安。但我没有想到,这竟成了永诀。我再也不能亲眼看到胡伯伯了,也再也不能亲耳听到他讲话了。

4月15日晚,一听完讣告,我就赶到办公室,给胡德平打电话表示沉痛的哀悼,并打电话给父亲请他前往胡伯伯家代为致哀。第二天我们全家都戴上了黑纱,并在家中设起了一个小小的灵台,每日焚香祭奠。我当时打算,要给胡伯伯“戴孝”100天。

以后,杭州有些人也戴上黑纱,还举行活动。不久传来一些说法,讲经济研究中心有人为学生戴黑纱。为了杜绝这些流言,不致为单位招惹更多麻烦,我于6月10日左右停止戴黑纱。但家中那小小的灵台仍供奉着胡伯伯的遗像,缕缕幽香寄托着我们的哀思,直到百日。

1989nian10月12日

附:有关“扪虱”的两段史料

1 .资治通鉴卷 99 ,晋纪二十一,穆帝永和十年

北海王猛,少好学,倜傥有大志,不屑细务,人皆轻之。猛悠然自得,隐居华阴。闻桓温入关,披褐诣之,扪虱而谈当世之务,旁若无人。温异之,问曰:“吾奉天子之命,将锐兵十万为百姓除残贼,而三秦豪杰未有至者,何也?”猛曰:“公不远数千里,深入敌境,今长安咫尺,而不渡灞水,百姓未知公心,所以不至。”温嘿然无以应,徐曰:“江东无卿比也!”乃署猛军谋祭酒。

2 .晋书(九)载记第十四

王猛,字景略,北海剧人也,家于魏郡。少贫贱,以鬻畚为业。尝货畚于洛阳,乃有一人贵买其畚,而云无直,自言:“家去此无远,可随我取直。”猛利其贵而从之,行不觉远,忽至深山,见一父老,须发皓然,踞胡床而坐,左右十许人,有一人引猛进拜之。父老曰:“王公何缘拜也!”乃十倍偿畚直,遣人送之。猛既出,顾视,乃嵩高山也。

猛瑰姿俊伟。博学好兵书,谨重严毅,气度雄远,细事不干其虑,自不参其神契,略不与交通,是以浮华之士咸轻而笑之。猛悠然自得,不以屑怀。少游于鄴都,时人罕能识也。惟徐统见而奇之,召为功曹。遁而不应,遂隐于华阴山。怀佐世之志,希龙颜之主,敛翼待时,候风云而后动。桓温入关,猛被褐而诣之,一面谈当世之事,扪虱而言,旁若无人。温察而异之,问曰:“吾奉天子之命,率锐师十万,杖义讨逆,为百姓除残贼,而三秦豪杰未有至者何也?”猛曰:“公不远数千里,深入寇境,长安咫尺而不渡灞水,百姓未见公心故也,所以不至。”温默然无以酬之。温之将还,赐猛车马,拜高官督护,请与俱南。猛还山咨师,师曰:“卿与桓温岂并世哉!在此自可富贵,何为远乎!”猛乃止。

二,大爷,三爷相继光临寒舍

1.10月2号德平大哥如约来家

和郑春华讨论案情

给儿子交代了一个大题目:中美关系

合影

2.10月5号德华来家

与常州贺总、小杭交流

与小颜投缘

表情包!

三,纪大哥出彩

在大役之年,纪大哥了了一大心愿,出了两本书。十五年的心血,终有结果!

纪大哥现住的宅子_内务部街甲44号,原是一个大院,是李莲英的办公场所。后一划为四,北边院住万毅老将军。西边划给全国妇联作招待所。华国锋刚入京时居此,华搬进中南海后纪登奎入住。纪夫人辞世后纪大哥留住。现国家要求腾退,纪大哥迁居西厢房。一应物件都打成纸箱,随时迁出。

其母手植的石榴树结果累累

少庄联系赵康安排小型读书会,请大哥简介两本大作题要

十九日下午,三点,长安大戏院二楼西侧西直门厅。参加人员:

纪坡民,韩軍,趙康夫妇,刘辉宣,罗小明,王冒明,袁赛路,国少庄,潘进战。


今天散宴后,我在大戏院楼下喝咖啡,将纪大哥的新著浏览了一个多钟头,感触如下:一,视野开拓。对朝战的观察向着更广和更深的领域推进了一大步。很过瘾!二,打破了以往的议论是非,评价道德的框架,具有研究应有的冷峻品质,全无公知习气。舒适!三,风格朴素,有血有肉有性情,没有专业人士们的八股气,头巾气,酸腐气。喜欢!至于资料的丰富,见解的犀利,议论的畅快,还在其次。这是朝战。民法一书也有不少东西想当面请教。我看到十点多才释卷而去,要不就没地铁了。待读完,期待再聚一次。辉宣。

礼平,即刘辉宣的赠书

“晚霞”一书的缘起

四,木生家小聚

合影

半个世纪后再聚首

左起:任公伟,张木生,韩军,李零,石小敏,韩晓星

木生家的画

木生两口子上了画,贵族气息。

截胡

给小风的书截来先睹为快!

又一个好儿子!

到小风家还书

钤印,赠我墨宝!

子曰:唯(虽)酒无量,不及于乱。

饶宗颐联:

江湖不可竟其际

金石相期同此真

张政琅书法

张政烺(1912年4月-2005年),山东荣成崖头镇人。古文字学家、历史学家、考古学家、文献学家,在古文字学、古文献学等领域有很高的造诣。已故杨向奎先生曾对听他讲课的研究生说:“在中国,听过张政烺先生的古文献课,别人的文献课就不必听了。”

六,林霖首次夺金!

1.10月最后一天,林霖参赛北京市第十二届运动大会,获得两枚铜牌。

01:45

给姐姐助威加油!

2.11月的第一天,林霖参赛奥园杯广场赛,夺得400米速滑金牌,200米铜牌!几年的勤学苦练终有斩获!

鸟巢倩影

王教练,功劳大大的!

能够夺金,可算一个新起点!从此树立人生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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