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大侠杜心五在湘遗韵

上图为青年杜心五

编者按：

自然门一代英豪杜心五，生于晚清，在慈利江垭岩板田长大，自幼寄望于以武救国，遂取名“心武”。一直以来，民间关于杜心五的传说从未停止，以至他的传说实在太多，身为湘人的杜心五虽已不在江湖，但三湘大地却依然流传着他的传说……（自然书生）

上图为湘西张家界的旖旎风光

慈利江垭 豪放少年

        在奔赴慈利江垭镇岩板田村的路上，一本杜心五连环画中的一个细节令人念念不忘。连环画中杜心五练功的院子是封闭式没有进出大门的，杜心五进出全靠他的轻功跳进跳出。
        现在他的祖居只剩大宅院最后面的一栋偏房，透过雕花的木窗，一间屋顶已坍塌一半，后山上绿绿的竹林在夕阳中摇曳。眼前颓废的故居让人失落。岩板田村的杜支书指点，其实杜家大宅院完全版是一处三进堂的大宅子，光天井就有15个，最多时住过40多口人。现在杜心五祖宅基地上已经建了7栋民居，还有一幢两层的村部办公楼。

 以“武”名世的杜心五功夫到底有多厉害？作为他的乡亲，亲眼看到的机会其实并不多，更多的是道听途说，其中他练成轻功的传说最具武侠小说意味。插谷成米、水中抓瓢、走箩筐沿、走锅沿等，只有在武侠的故里传奇才能如此审美。 
        前些年岩板田村里整理杜心五的资料，几位见过杜心五的高龄老人说了几件趣事旁证。有一年，杜心五回到家乡，乡亲们都要他显露一点功夫。杜心五兴致一来，脚尖轻轻一点，纵身腾空从几米高的屋檐上抽取一片瓦，然后又轻轻插回原处。一个乡亲修屋，他好玩用手指将钉子摁入屋梁。江垭岩板田98%都姓杜，杜姓在当年的慈利是没人敢招惹的家族，岩板田练武成风，包括女人都能来两下，现在有些村民的家中，还能看到练功的石锁。
        在杜心五的另一个旧居慈利熊家庄乡白岩峪，因为房屋修建时间迟，虽然主体建筑已经拆除，但南北两厢的二层木楼里面尚有村民生活，几条很少见过生人的狗对着我们狂吠不已。杜支书说，1930年，杜心五捎回10万大洋要堂兄杜老八重修祖屋，杜老八老婆将新屋选址搬到了自己的娘家——白岩峪，两地距离不到10华里。这就是现在让外人糊涂的杜心五两个故居的来历。
        与杜心五有关的慈利3个关键地名中，还有一个就是距离县城不是很远的饭甑山，这是抗战末期杜心五躲避纷乱战局的世外桃源。他在这里建“斗米观”，收徒授艺，探气功养生之道，研救死扶伤之术，德惠乡里。 

        几百年军事管制下的生活方式、独特的地理环境和历史传承，尚武成了湘西最有特色的地域文化之一，也是诞生杜心五一代武术大师的深厚背景。

这种文化还衍生了一个产业，在江垭等地，一些非常神奇的民间接骨医生，不需要现代医学的手术治疗，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能让骨折病人康复，他们的传人仍然活跃在民间。

上图为湘西慈利县城全景

 

退隐乡野  筑庐山间

 

1941年3月，72岁的杜心五离湘赴渝走马上任，到重庆担任抗日要职。杜月笙、戴笠以及国民党一些军政大员都恭敬相迎。杜心五本想为抗战出力，可在重庆呆了一年时间后，感觉国民党没救，于是不辞而别，回到湖南老家。

其实，杜心五很清楚自己的最终归宿。当年在武汉组织新军时就坦言，“你们不要以为只有出来参加帮会才是革命，其实参加帮会只是一种手段。我们心武堂不能像其他帮会一样摆谱耍威风，要做好切实的工作。等革命成功了，我第一个退隐江湖。但在革命成功之前，还请你们继续努力，把新军的弟兄组织好，随时准备动手。”

1947年，杜心五给友人姚建邦题诗时也表达了自己的归隐之心，“意为流水俱远，心与白鹤同闲”。回到老家慈利的杜心五随自己心愿，在山中筑庐“斗米观”，深研气功道功养生术。

把江湖带上革命路的杜心五又一次与江湖告别。

上图为湘西慈利杜心五故居现状

晚年出山  居于西园

 

解放后，年逾八十的杜心五再一次被请出山，担任湖南省军政委员会顾问、省政协委员等职。“当时程潜主席亲自接来杜心五，安排他住在西园北里程潜副官的一所房子里。”杜心五的徒孙傅寿嵩见过师祖两次，第一次是1952年拜师彭玉麟，师父领徒弟见师祖。“当时他身穿青长袍，手拿水烟袋，显得非常和蔼。见了我还夸这小子不错。第二次见面是去西园北里给他送木马桶，他深居简出，只简单寒暄了下。”

1953年，杜心五安静离去。“师爷过世时，西园北里停满了小汽车，周围的邻居都纳闷：这里住的是个什么人咯？从来都没见过面。”

 上图为杜心五先生晚年故居所在地西园北里

天心古阁  身影如烟

 

1953年7月7日，初夏，天心阁古城楼，一个身影拔地腾空，跃至墙上。这一神奇的轻功令观者啧啧赞叹。但是，这位84岁的老者却很清楚，这是他的最后一次表演了。是夜打坐，老者静静地走了。

从此，天心阁不再有身影飞跃，只留下一个个武林神话。

        他，就是“南北大侠”杜心五。

上图为长沙天心阁

生亦传奇  死亦淡然

        在归隐山林几年后，中国迎来了新的时代。1951年5月，由林伯渠推荐，湖南人民军政委员会聘杜心五为顾问，杜来到长沙，后又任中南军政委员会参事，湖南省政协委员。两年多后，他病逝长沙。
        杜心五之死江湖上流传着很多版本，但都有死前曾展露一生绝技的细节。有一种说法是，1953年7月，老爷子患重感冒。死前一天，恰逢傅作义、刘斐二将军莅湘，专程拜望杜心五。卧病在床的杜心五见老友前来，强撑陪客，并笑着打赌：如果你们能抓住我，则证明我有病应该卧床休息。二人依言而行，手拉手朝他走去。只见杜心五长袍带起一阵风，直扑二人跟前，眨眼就不见人影。两人面面相觑，惊呼：杜老，我们服输，赶快出来!只听一阵长笑，杜心五从天而降，原来他用壁虎功粘在房间的横梁上。三人尽欢而散。

死前，杜心五曾交代儿子杜修嗣，他死后不要土葬，要协助政府推行火葬。杜心五死后，杜修嗣拒绝父亲徒弟反对意见，坚持按父亲的意愿实行了火葬。杜心五成了长沙市最早践行火葬的人之一。火化后的杜心五骨灰一直寄存在长沙火葬场，直到1990年，杜心五很多海外传人回湖南寻根，得知杜心五的骨灰还躺在火葬场一隅，大家资助一万多元钱，买下岳麓山前面的凤凰山一块山地，将杜心五的骨灰安葬下来。 
        然而杜心五并没有因此入土为安。2000年，湖南卫视以杜心五为题材，拍了电视连续剧《中华第一保镖》。2001年清明节，墓地被盗。盗墓贼大概没有料到，一代武术大师杜心五的墓葬竟是这么简单，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金银财宝陪葬。  
        这座普通的坟墓在被湖南师大校区包围的凤凰山上，往事并不如烟。

 

注：上文出自湖湘君编辑整理的《湖南伢子杜心五 南北大侠的传奇故事》以及常德晚报记者胡南的《大侠已去 传说依然》

杜心五先生长眠在长沙湘江西岸的凤凰山上

上图为自然子与彭镇、郑钟国一起祭奠杜心五先生

                                         编辑 李顺萍